找到客户家的时候,只见到客户的妻子金女士在家里剖鱼,忽然一条鱼从脸盆里面跳了出来,摔在水池边的地上不停的跳动,仿佛不愿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......
“陶经理你来了,稍微等一会,他带着孩子去学校拿成绩单了,马上就回来了,先进来喝杯茶吧!”一个很普通的农村妇女,脸上带着这个年龄的妇女特有的热情的微笑,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在围裙上使劲擦了擦,然后把我迎进屋里,回头把掉在地上的鱼捡起来扔进脸盆里。“这个鱼是给我先生吃的,他得了这个病之后特别想吃鱼,这不早上刚去买的,你先坐一下,我去泡杯茶。”说到这儿,金女士进了里屋,接着里面传来哗哗的自来水声。
我道了声谢谢,然后在客厅坐下,开始打量屋内的陈设。之前都没来过客户家里,只是在客户的弟弟家里见过面。客厅里面一张八仙桌,桌上还放着一碗咸菜和半碗稀饭。四条长凳,几把竹制的椅子,一台表皮斑驳的冰箱,隔着老远就能听到滋滋的电流声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药物混合的味道。我找了就近的一张竹椅子坐下,一阵嘎嘎声,让我怀疑这张椅子还能不能承受的住我的重量。旁边的柜子上还杂乱的放着几个塑料袋子,依稀可以辨别袋子上“肿瘤医院”等相关字样。
这时候金先生从外面回来了,手上牵着一个小女孩,大概七八岁的样子,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进屋,看到我坐在椅子上,金先生对我笑了笑,然后打发了小女孩去楼上,拉了张椅子在我对面坐下,俯身的那一刻我还看到了客户的衬衣里面还贴身绑着一个塑料袋。
“金先生这是您孙女吗?长得真可爱。”
“哦,不是的,这是我女儿,今年刚一年级读完,这不今天去拿成绩单,我上面还有一个女儿的,已经29岁了。”金先生对我笑笑说道。
我感觉不可思议,眼前的男人,脑门上只留着几根稀疏的头发,而且已经白了一小半,难以想象还有这么小的女儿。
这时候金女士端着一盆水果出来了,热情地邀请我尝一尝新昌特有的高山西瓜,我拿了一块在手里,感受到两人期待的目光,狠狠咬了一口,果然甘甜多汁。我放下西瓜,表明来意,夫妻俩顿时坐直了身体,如同被宣布期末考成绩的小学生一般,等待着我公布最后的结果。
“金先生本次理赔款145145元已经到账了,其中14万元是新华惠康终身防癌险的胃癌理赔金,5145元是康健吉顺保险的观察期内出险的理赔金。”
听我说完之后,夫妻俩竟然是截然不同的反应。金女士激动的握着金先生的手说:“老头子,明天化疗的钱终于有了,咱有钱治病了”。
而金先生的反应则比较沉默,他先是舒了一口气,然后拍了拍妻子的手,连连点头,但我在他眼中看到的却是留恋与无奈。
中午,在金先生夫妻的热情挽留之下,我在他们家里吃了午饭,饭后,金先生在和小女儿两人坐在凳子上说着悄悄话,金先生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,时不时的应和一声女儿的问题,又或者抬头跟我笑笑。在金先生眼中,我看到的是对女儿浓浓的关怀及无奈。
作为一个父亲,我想我也许能够体会金先生的心情,身为一个家庭支柱,肩上的担子往往比常人要重,对于年过半百而且得了胃癌的金先生来说,需要承担的心理压力就更大了,也许他以后不再能够从事繁重的工作,收入一定会受影响,而且十多万理赔金对于他来说,也许只能帮助他支付一小部分的治疗费,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小女儿,往后金先生一定还想给她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……
(绍兴中支 陶玮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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